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續唱農村曲()


十月冬稻子收割後的小季,都是壓蕃薯、種大豆和紅豆。


所謂壓蕃薯,就是種蕃薯啦!即是把一根約40公分 長的蕃薯藤、的一半,壓在田畦上,大約每隔50公分 壓一根,所以在壓蕃薯前,必須先把田犁成一畦畦,並將田土耙碎,這樣才能把蕃薯藤壓上去。因種蕃薯是用蕃薯藤壓的,所以我們稱之為「壓蕃薯」。


蕃薯藤壓好後會慢慢發根,長藤。根慢慢結成蕃薯,蕃薯藤也會慢慢長到密溝。蕃薯藤用來餵豬,蕃薯一部分餵豬,另一部分挫成蕃薯籤、曬乾,存起來,我們慢慢吃。


農家雖然種稻,但有時收成不好;有時是自己捨不得吃,把稻穀多糶一點,讓家裏多一點收入,所以煮飯時,都會參一半蕃薯籤來相添,這樣就可以減少白米的使用量,這就是蕃薯籤飯,我們從小都是吃蕃薯籤飯長大的,沒想到這種以前貧窮農家吃的蕃薯籤飯,和餵豬的蕃薯葉,竟是現在五星級飯店的早餐,和各小吃店的家常菜,真是風水輪流轉啊!


農家大都有養豬,人與豬都要吃蕃薯,所以每家幾乎都有壓蕃薯,這蕃薯對農家而言,真大用也!


蕃薯比較粗俗,也比較容易活,所以較省工,只有在蕃薯藤長到溝底時,此時蕃薯藤各節,也都會發根,為了不妨害主根蕃薯的成長,所以要「撿蕃薯藤」,「撿蕃薯藤」就是把蕃薯藤各節的根拔起來,然後放到畦上,這樣就可以了。


等蕃薯藤密溝時,我們每天要「割豬菜」、「挖蕃薯」。「割豬菜」就是「割蕃薯藤」,「割豬菜」、「挖蕃薯」都是用來餵豬的,把豬菜切碎碎的,連同蕃薯一起蒸熟(※我們稱之為ㄙㄚ料。)然後拌勻餵豬。


媽媽每天下午都要去「割豬菜」、「挖蕃薯」,即使刮大風、下大雨都必須去,經常看她被雨淋到濕糊糊,而且每天早晨五點鐘,我們都還躲在被窩,媽媽就起來ㄙㄚ料了,這是媽媽每天固定的工作,不然豬就沒得吃了。


「剪豬菜」、「挫蕃薯」,是我們每天下午放學後的家庭作業,「剪豬菜」是用「豬菜剪」、「挫蕃薯」是用「菜挫」,這兩種小農具都很利,所以用起來也都很危險,手指常常會被剪到、挫到,稍不小心,一塊皮就切下來了,極痛!所以做這些事時,我們都會帶上手套,以免受傷。


    到了十二月左右,我們會把所有的豬菜和蕃薯,全部都割起來、挖起來,我們稱為「拼蕃薯」,蕃薯拼完,又準備「佈四月冬稻仔」(※就是插四月冬的秧。)一年四季,就是這樣周而復始,而農民也就是這樣,像陀螺一般,周而復始地在田裏,在烈日下、在寒風中揮汗!


蕃薯拼回來,我們會把一部分挫成籤,曬乾存起來,一部分就堆放在五間旁,用較老的蕃薯藤蓋著,人與畜慢慢吃(※牛與家禽也都吃。)這是人、畜一年的糧。


農家四合院的房子,中間是大廳,面對大廳右邊是大房,最右邊是廚房;左邊是二房,最左邊是五間。小時後我們都睡在五間,有時會把五間當客房,有時又把它當倉庫。


另外,因為豬菜(※亦即蕃薯藤。)割起來不能放太久,否則會爛掉,所以我們都把它剪碎,一部份曬乾,我們稱為「豬菜乾」,曬乾後存起來;另一部份把它醃著,這都是家畜一年的飼料。貧困的農家沒什麼收入,故均以養家畜為副業,而這工作,都落在媽媽身上。


媽媽常很自豪的說:「我這支胡ㄏ一ㄚ,飼過多少豬呢?」,亦即:「她用這支胡ㄏ一ㄚ,飼過很多豬之意。」因為媽媽餵豬,都是用胡ㄏ一ㄚ  ㄎㄚ料給豬吃,所謂胡ㄏ一ㄚ,即是盛水的瓢子,是用圓形的老胡瓜,切成半,曬乾,就是胡ㄏ一ㄚ了,幾十年來,媽媽就都是用這支胡ㄏ一ㄚ飼豬,貼補家用,難怪她會那麼得意。


農村的女人就是這樣,從早忙到晚,工作多如牛毛,每天像陀螺般轉個不停,卻毫無怨言,還常常興高采烈的,向我們炫耀她今天做了多少事?哎!為了家,為了要減輕爸爸的負擔,為了我們這一大群嗷嗷待哺的孩子,始終是無怨無悔的付出,歡喜做、甘願受,這就是目不識丁的農婦美德。


《版權保留,謝謝合作》


 


 
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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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卓子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13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