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年五月的第二個星期天是母親節,這一天是明天,明天是母親節。
電視老早就在播放有關母親節的新聞了,但我幾乎視若無睹!
隨著日期逼近、隨著電視日益頻繁的報導,讓我不得不認真的意識到,明天就是母親節。
母親節,大家都在祝賀母親節,但我何以消沉以待?因為,沒有母親的母親節,如何慶祝?反是平靜的心,又撩起深深的傷痛!
89年3月19日,媽媽往生,我哀慟逾恆地,在靈前寫下悼念文:
『血淚交織養我育我心甘情願一手獨力橕家計
兒孫滿懷擁之親之安享天倫頓杳音容慟乎天』
之後數日,便獨自個關在辦公室(怕看到同仁失態),淚眼婆娑地撰寫『祭母文』。出殯之日,兩眼如潰堤,在媽媽靈前讀『祭母文』,其肝腸寸斷之情,讓在場親友亦不忍聞而紛紛走避。
媽媽生前喜歡拜佛,在三個星期的守靈期間,靈堂上都播放着『南無阿彌陀佛』六字佛號。此後,每天開車,我也都在車上播放此一佛號,而且邊開車、邊流淚。如是者,數年。
我不太會唱歌,也很少上KTV,尤其去那種吃飯又可唱歌的地方,更少之又少,如果有機會唱歌,我一定都唱『母親妳在何方?』,但每次唱,總是情不自禁,邊唱邊擦眼淚。如是者,數年。
媽媽骨灰供奉在金寶塔,每年年初二『探墓厝』和清明掃墓,看到媽媽的骨灰罈和遺像,仍是情緒激動、淚如泉湧,久久不能自己!如是者,數年。
每年除了年初二『探墓厝』和清明掃墓,到金寶塔祭拜媽媽外,在除夕夜、媽媽生日和母親節,不忍媽媽孤伶伶獨自在那黑漆漆、冷清清的金寶塔,我都會獨自上山,去跟媽媽說話,陪著媽媽流淚。如是者,數年。
數年前,有一次到隔壁村莊拜訪一位鄉親,那鄉親認識爸爸、媽媽,問我爸爸、媽媽還在世否?我含淚告以皆往生矣!那些年,只要有人提到爸爸、媽媽,我的眼眶總是不聽使喚。如是者,數年。
母子情深,媽媽雖已往生數年,我仍難以忘情,內心之悲慟,不因時遠而釋,情反益切,思念之文竟是一篇篇的寫下來,如此『糾葛』真無了時!吾心痛,媽媽九泉若有知,亦必心痛!
俗間有謂,親人往生,切不可太思念,否則往生者亦難捨,而誤了再投胎之機。是耶!非耶!吾不識也!然而,天人杳隔,如此『糾葛』,何時能盡?又有何益、於事何補?可是,我究竟割捨不了我親愛的媽媽呀!我─該怎麼辦?
吾凡人也,豈能免俗?心有罣礙,只好求之佛法,祈佛渡我母子無餘涅槃(即沒有煩惱、生死、罣礙)。
經介紹,到了一座精舍參加『梁皇水懺法會』。『梁皇水懺法會』緣由,據說梁武帝蕭衍曾夜夢神僧告之『六道四生,受苦無量,惟啟建水陸無遮大法會拔濟之,始能脫苦。』梁武帝便披覽經論,綜合慈悲梁皇寶懺、阿難遇面然鬼王一事等,建立平等施食之意,製作儀文,首於金山寺啟建,由梁武帝當齋,而沿習至今。
自此而後,不再執著思念媽媽,唯把思念之情深埋底心!
今又逢母親節,感而述之,以為懷念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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